• 《秦制两千年》
  • 谌旭彬
  • 浙江人民出版社 2021

又看了一本中国历史的通俗读物。大意是批评了一番中国自秦至清两千年来的统治模式,也有些借古讽今的意思。里面有许多来自典籍和史书的故事,而且自带原文与翻译,很适合我这种水平没看过史书的。但本书整体是比较散的,各章讲不同的历史时期,从秦国到清末。我看到朱元璋那一章就有些撑不住了,实在是再看这些狗皇帝的破事就要吐了,后面粗略翻完。

本书开头就引用谭嗣同的《仁学》:两千年之政,秦政也,皆大盗也。秦制的特征:一是以官僚集团而非封建贵族作为政权统治的基础;二是皇权与官僚集团在施政中的主要诉求,是尽可能提升汲取人力与物力的强度与力量。话说历代史书记载这么详细,怎么直到近代才有人意识到这种制度的垃圾呢?肯定有人早就意识到了吧。很奇怪中国传统文化不怎么提法家管子,商鞅,韩非子的思想。现在网络上复读「早该管管了」和「中国人是需要管的」的「管学」和管子的关联不知道是否是巧合。商鞅的编户齐民,连坐,举报等制度到今天依然十分好用。秦国的二十等爵军功爵制度,今天的中国人也不难理解,排名、等级制、当人上人,一个字概括:卷。秦国的授田制,土地归国家所有,平民只有使用权。秦国很多人移民到他国,但他国人不愿意当秦国人。秦国盐铁官营,垄断控制经济资源,增加国家财政收入。那么问题来了,现代中国的政治制度和以下哪个更接近?A. 两千多年前的秦国。B. 现代的英法美等国。C. 中国政治课本里的社会主义国家。

本书总结的秦制国家灭亡原因:一是外敌入侵,二是内部利益集团分裂,三是底层民众脱离原子化状态,变成有组织力量。书中其他能让我关联到现在的点还有很多。闾里制、里坊制和现在的小区一脉相承。唐朝来大唐接受归化的外国人可以享受免除十年赋税的特权,国际化靠「惠」是老传统了。首都完全靠权力吸血,依赖「公务员消费」维持运转。清末有「五不议」,今有「七不讲」。

本书描述的各朝代由皇权官僚和平民组成,讲的故事是皇权为所欲为,官僚汲取压榨,平民永远十分惨。这个叙事我是接受的,但并不满足,依然有很多疑问。为什么皇权这么为所欲为,平民永远这么惨,难道中国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别的模式吗?皇权衰落的时候,朝代分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?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中,地方豪强宗族是怎么样的存在?有没有非中原汉族农耕的视角?与历史上其他专制国家的比较?